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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超高收藏) 作者:来自远方

      推开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贴切,却绝对真实。

    下巴搭在前臂上,沈瑄笑得愈发肆意,笑声中带着纯粹的愉悦。

    假如孟清和不是脚步匆匆,如果他再多一丝好奇心,只要回头看一眼,百分之两百会把理智再次丢开,飞一般的扑回去。

    该感叹孟十二郎意志坚定,精神可嘉。

    虽说会有那么一丝遗憾,到底还是撑住了!

    换上便服,捧起还有些烫嘴的姜汤,一饮而尽。

    放下瓷碗,孟清和用力一抹嘴。面对如此糖衣-炮弹,都能坚定立场绝不动摇,今后还有什么能打倒他?绝对不会有!

    沈瑄靠在门边,看着自我骄傲中的孟清和,没忍住,又笑了。

    半干的黑发披在肩头,只松散的系着绸带,蓝色的常服,未束腰带。

    很少能看到沈瑄如此慵懒的样子,低沉的笑声像羽毛擦过心头,差点让孟清和再次-破-功。

    沈侯爷的性格很难琢磨,私底下,尤其同孟清和独处时,脸上时常带笑,贵气和儒雅之气尽显,看似相当无害。

    一旦肃起面容,变回众人口中的杀神,周身煞气弥漫,敢和鞑子对砍的军汉也会心里发憷,头皮发麻。

    孟清和是极少数不会被沈瑄冷脸吓到的勇壮之士。

    实际上,他也害怕过,被沈瑄深幽的双眸盯着,也会后背冒凉气。但不知何时开始,他不再害怕沈瑄,对视半晌,脸色照常,只是耳根会习惯-性-的发红。

    军汉们佩服孟伯爷的勇敢。孟清和的“真汉子”之名同沈瑄的杀神外号一同广为流传。

    朱高燧也曾对此发表过感叹,孟十二郎做谦虚状,只言殿下谬赞,沈侯看似冷血,实则很是平易近人。

    听到这种解释,朱高燧无语,看着孟清和,就像在看一个外星来客。

    孟十二郎顶住压力,充分发挥演技,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反正打死朱高燧,他也不会亲自去探寻沈瑄“平易近人”的证据。

    如若不然,说出真相,道明一切都是爱情的力量?

    别说朱高燧会不会以为他疯了,孟清和自己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京城虽有传言,定远侯同兴宁伯关系匪浅,动不动就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几乎夜夜爬墙。事实也相去不远。可往往越是真相,越不会有人相信。

    最显著的例子,永乐大帝。

    沈瑄几次说实话,朱棣永远坚定相信,他心中的答案才是一切的真相。

    对此,沈瑄也十分无奈。

    作为朱棣的儿子,朱高燧会相信孟清和未出口的真相?可能性极低。

    朱高燧不相信,不代表孟清和的话不会传开。

    很快,“杀神定远侯实则平易近人”一事,成为了北疆新的传说。

    边军还会偶尔产生一下动摇,曾被沈瑄各种欺负的草原部落坚决不相信。

    “这是阴谋,肯定是阴谋!”

    杀神会平易近人?

    真当草原的勇士只会套马打仗不会动脑子?

    当得知这则“北疆神话”是由大宁镇守,兴宁伯孟清和传出后,一个“奸诈”的大戳狠狠盖在了孟十二郎的头上。

    摸摸盖了个红印的脑门,孟清和很是不解。他的确没说实话,但和奸诈也靠不上边吧?

    再想不明白,大宁镇守的奸诈之名也在草原上流传开来,越传越广,甚至有“妖-魔-化”的倾向。到了后来,连鞑靼可汗鬼力赤和瓦剌首领马哈木都有耳闻。

    孟十二郎不得不感叹,古代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果然很不丰富,这样不靠谱的传言都有如此大的力量。

    说他奸诈狡猾,心机深沉?完全脱离事实,是造-谣!

    脱离实际吗?但凡和兴宁伯有过接触的人,尤其是被他坑过的,都对此持保留意见。

    孟清和喝过姜汤,直接被沈瑄丢到塌上,裹上被子,抱个满怀。

    名曰:保暖。

    雨水敲击石砖的声音像是催眠曲。

    孟清和被熟悉的冷香包裹,困意很快涌上,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眼睛半合,沉沉欲-睡。

    天子决定北征,分派下筹粮的任务之后,孟清和一直没能睡个安稳觉。

    如今全身放松,不免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哈欠。

    “倦了?”

    “恩。”

    孟清和蹭了蹭丝滑的布料,睡意朦胧,到底惦记着军粮的事。

    “……二十万石,还能凑齐……三十万石,真的不行。”

    “二十万石?”沈瑄拍了拍孟清和的背部,“大宁有这么多粮食?”

    “啊。”被沈瑄抱着,拍着,孟清和的眼睛当真是睁不开了,“麦子,荞麦,还有其他的谷物,勉强能凑齐。还可以从屯田的商人那里换一些。大宁库仓里有不少毛皮……”

    沈瑄没-插-言,静静听着孟清和似呓语的陈述,听他罗列想出的各种筹粮办法,听到最后,明白孟清和已是尽了全力。换成任何人,哪怕是自己,都未必能如他做得好。

    “凑不齐,有负天子之命。”

    孟清和闭上眼,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应该先一步请罪,争取宽大处理?

    沈瑄没有接言,没有了说话声,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成为在空气中敲打的唯一音符。

    良久,沈瑄梳过孟清和的发,唇落在他的发间。

    “将你所言写成奏疏,呈送天子。”

    孟清和一个激灵,睡意去了一半。

    “明日,我和你一同觐见陛下。”沈瑄托着孟清和的后颈,对上他的双眼,“天子圣明,实言以对,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实话实说?”

    “然。”

    “没有其他办法?”

    “大宁能凑齐粮食?”

    “不能,可……”和他一起觐见,岂不是也被拉下水?

    “十二郎之事,即瑄之事。”沈瑄轻笑,抵住孟清和的额头,“从瑄之言即可。”

    孟清和突然耳根发红。

    沈瑄捏了一下孟清和的耳垂,笑意更深,侧头,吻上了孟清和的嘴唇。

    窗外,雨越下越大,天地间连成一片透明的雨幕。

    偶尔震响天际的滚雷和-金-红-色的闪电,成为单调色彩中的唯一点缀。

    燕王府内,朱高燧站在朱棣面前,垂首认错状。

    朱高煦陪站,不能出言相帮,至少在老爹发怒要抽鞭子时,帮弟弟挡几下。

    朱棣面无表情,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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