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妪张氏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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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妪张氏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二章 老妪张氏
作者有话要说：</br>慢热……耐心……<hr size=1 /> 信阳村去瞿阳城约有五六里。村内有一张姓老妪，年逾花甲。老妪仅生得一子，又是晚来得子，始终分外疼爱。张氏早亡夫，独子又在外走商，便独自在家。
老妪孤寂，时常捡来村外野狗野猫陪伴自己。
这日午后正暖，张氏一如往日般取了针线纳起了鞋底。盼着儿子回来的时候好换上新鞋。一针一线，张氏纳得仔细，过了许久仍然神奕奕，倒是膝头窝着的花猫早已阖了眼睛打起了盹。
忽然院落卧着的大黄起了身，冲到了院门口吠叫了几声后又回到了角落趴下了。
张氏起身去开门，原来是邻里的胡娘和王氏来访。往日两人到也常来，不过拉话家常。张氏暗思不知村里又有了什么新鲜事。
“张家婆婆，最近村里不安生啊，到了晚上可要关好**舍猪圈啊。”
“这是怎的？”张氏好久没出院落了，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概天寒，村外野畜寻不得食，便跑到村里来闹。也不知是哪个贪嘴的，三番两次来偷**。前些日子我家的老母**啊就这么没了，唉！本来也是个日日下金蛋的主啊。”
“莫不是黄鼠狼作怪？”
“这到不知。只是啊上次丁子家的猪圈也被闹腾了一番。几只猪的耳朵都被扯了去。看那猪身上的伤啊到似有利爪的。依我看啊肯定是妖物作祟。”
“噗哧，”胡娘笑出声来，“王婶婶，这哪里的话，有什妖物来扯猪耳朵玩啊。我说啊，准是野狼崽子干的！”
王氏和张氏也笑开了，“这不说着玩嘛。”
正说着，张氏屋里走出一白一黄两只猫来。两猫走至张氏身边使劲地蹭着她的裤腿，不一会就都没骨头似的软倒在她脚边。
“张家婆婆，你到是爱捡这些个畜生，看你一狗三猫的，好不热闹。”
“唉，老头子去了后儿子也不常在家，我这还不是冷清么，想有几个伴也好。” 张氏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孤寂自身知啊。
胡娘和王氏又哪里不知张氏的苦楚，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王氏见气氛有些个沉闷了，赶忙转了个话头，“张家婆婆，你这白猫还真大，也有几年了吧？”
一说起自己的猫儿狗儿来，张氏一下神了许多，之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是啊是啊，这白猫儿可有个九载了吧。那黄猫也六载了，倒是我膝头上这小的是前几日刚捡来不久的，这家伙可粘我得紧诶。”张氏揉了揉膝头猫儿脑袋，后者舒服地梗直了脖子。
“呦，那白猫有九载了啊。你们可听过猫儿养过十载变会成。”胡娘一脸神秘道。
“就你这嘴，尽知道瞎掰。”王氏白了她一眼。
“这个我到是也听过。小时候我娘也说有些过了十载的老猫尾巴会分叉，那就成了怪，会说话，还吃人呢。”张氏一脸笑意地继续挠着膝头的花猫，道，“我自会看着我家的猫儿们，那尾巴啊要是分了叉我就拿个剪子剪了它，看它怎么成。”
说罢，三人都笑了起来。花猫脑袋一缩，又蜷成了团乖乖伏在张氏膝头上。
正当三个姑婆聊得欢畅，大黄狗又起了身在院门口狂吠。张氏还没来得及去开门，就有一人冒然推门而进，快步走向张氏伏跪在了一边。张氏仔细一看却见那人正是同儿子一道行商的钱大。
此时钱大满面凄色，泪流满面地告知张氏惊天噩耗。
原来几日前钱大和张初走商竟路遇劫匪拦截。张初不甘被劫一车货物，稍有抵抗之下便惨遭杀害。现张初尸身便在院外停着。
乍听噩耗，张氏呆怔片刻后才跌跌撞撞地向院外走去。一见门外牛车上盖着草席的尸身，张氏不禁扑上前去伏在尸身上嚎啕大哭。老妇悲恸欲绝，猛然一口气提不上，竟哭得昏死过去了。
好在身边几人扶的伏，掐的掐，不一会儿张氏便转醒。
睁开眼睛的张氏眼神无光，泪流不止，竟是没了生念。
自此，老妪卧床不起，神智渐渐不清，日日口中喃喃唤着爱子。邻里众人见此也分外不忍。钱大怜张氏孤苦，自发将张初尸身安置于张氏里屋，又赶去告知张氏远亲。
不日后，张氏侄子张全闻讯带来棺木安置表哥下葬。
张全赶至信阳村见到姑母张氏时已是三日后的日暮。
一进屋，张全就看见张氏躺在床榻上，眼窝下陷，目光黯淡，已然虚弱不堪。她此刻神志不清，口中却喃喃不止唤着儿子。
内室另一头安置的正是其表哥张初尸身。尽管寒冬尸身不易腐烂，折腾了这几日已有异味飘出。张全决定明日天明就去村外坟地葬了表哥。
当夜夜深，张全睡在厅室却难以成眠，全因内屋尸体异味越发浓重。张全不由辗转反侧，只得闭目假寐。
忽然张全感觉有人就近俯看自己，面上隐约有鼻息扑来。张全一惊，猛然睁开双目，果见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正对自己。
张全大惊，同时大手一挥，推开来物。触手处是柔软的皮毛。
被张全猛力一扇，那物貌似也一惊，向后弹开了好几步，继而缩到屋角影处。
张全定睛一看，隐约分辨出那物形状似猫，此刻正双目圆瞠紧紧盯着自己。想及那触手时的毛皮，张全越发肯定是姑母养的猫儿。顿时那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来。
惊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张全不由内心暗骂自己胆小，复又躺了下去。
一惊一乍后，甚感疲惫，不一会张全便有了睡意。正朦胧间，忽然内室隐约传来草席窸窣声。张全自然联想到刚才那猫，也不管它，翻了个身继续睡。
只是没多久，张全又闻有人声，似是老妪低泣声和唤儿声。
张全心下诧异，便起身去看完姑母。
刚掀帘进屋，张全不由骇然。惊见老妇正怀抱一男子轻啜，嘴里喃喃唤道“吾儿吾儿”。
那被老妪拥在怀中的男子似是感到有人进屋，缓缓转过头面向张全。
张全一见，四肢冰凉，竟觉身陷冰窖。那人转头处脖颈血口清晰可见，黑红的血痂上泛着腐烂后的黄绿色。那男子面上惨白，此刻正用那翻白的眼珠无神地看着张全。已然正是死去的张全。
左眼一瞥墙角，果见那草席落地，灵床上空无一物。
张全十分害怕，头脑一片空白，不做他想，即刻便迈步向外狂奔。谁料那僵尸竟然察觉张全意图，抛下老妪，出门去追赶张全。
张全死命地跑着，渐渐觉得呼吸越发沉重。那喉头竟同灌着铅物一般，本无法发出求救声。稍一回头便瞥见后面那尸体双脚虚浮，竟飞快掠过地面向自己追来。看到如此，张全本无法思考，更加没命地狂奔。
不知不觉，张全发现四周竟越发荒芜。惊觉自己竟慌不择路，已跑至郊外的乱坟岗。可此时他已顾不得害怕，眼见那尸身已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了。
正惊恐惶然间，那尸身一个甩身，张全瞬间便被扑到在地。
张全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等死。不料却好半晌没有半丝动静。那尸身伏在张全身上纹丝不动。
张全赶紧睁开眼睛，猛地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尸体，连带着又慌乱地向外爬了好几步。
此时折过身来看那地上的尸体，仍然瘫于地上一动不动。
张全壮起胆子，起身慢慢靠近尸身。用脚踢了几下，果然无异。
张全心下大异，却也松了口气，立刻决定回村里有人烟的地方。
正转身欲行，背后隐有破土声传来。
张全背后正是一坟墓。此时一只枯手破土而出，那手已腐烂得无甚皮，森森白骨清晰可见。那手一攀，紧紧捉住了张全的脚裸。张全猝防不及，生生被撂倒在地，摔了个狗□。原想勾到了枯木，回头一看正看到一只死人手扣着自己的脚腕，紧接着破土而出一具腐烂了大半的女尸。
那女尸一面慢慢爬地而出，一面向张全凑来。张全呆滞的瞬间那女尸已近身，顿时一股冲天的恶臭和冷向张全袭来。
眼前景象实在太为恐怖，张全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昏死过去了。
离张全不远处，一个小小黑影蹲坐在树丫上。一双金色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闹剧，直到看着那张全被女尸吓得昏死过去，小嘴一裂，嗤嗤笑出声来。笑够了，这才尾巴一扬，跳下树丫，慢慢走回村去。
次日，老妪张氏被发现毙于家中，脏腑不翼而飞。村人在屋内不见了张全，便四处寻觅。
待众人在坟岗上发现张全时他已咽了气，肝胆俱裂，竟是被活活吓死的。那张全不远处躺着两具尸体，正是老妪独子张初和一具腐烂得不成形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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