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99

醉花想容 作者:柳卷香附

      醉花想容 作者:柳卷香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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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花想容 作者:柳卷香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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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小乖的二叔 ...

    不知道的时候不觉得,开始注意起那个人的时候,便觉得他出现在你面前的几率分外地大。

    苏以荷看着和崔琰走在一起的男人,含糊地点了点头才继续往前走,进了办公室她猛地关上了门,心跳的声音清晰可闻,苏以荷抓住心口闭上眼,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些天,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碰见那个男人,苏以荷像是见了鬼一样地躲避他。

    因为她有把柄在他的手上,现在公司里,除了崔琰没有人知道她有神病。

    自己被辞职了事小,崔琰不能因为她而被职员笑话。

    苏以荷有时候想,也许自己本不该奢求太多,做个小本生意,带着容忻也一样可以过活,可是转念一算她又不想委屈了孩子,希望给他优越一些的生活和学习环境,除了父亲,她什么都不想亏欠他。

    苏以荷将儿子接回家,按照老师发来的信息开始督促他写作业。

    现在刚开始识字的阶段,儿子不会读题,每次都是她陪着写。一边做饭,一边给他洗澡,然后母子两个人经常奋战到十一点多,才终于把几页作业写完。

    早上,容忻还闭着眼睛便又被妈妈搂起来穿上衣服,苏以荷也是狠下心不让他多睡一点儿懒觉,用凉水给他洗了脸,清醒了些才继续让他吃饭,然后送他去上学。

    苏以荷儿子的脸,若是有一个爸爸,小乖兴许会好过许多,是她的私心作祟。

    可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儿子长大了些就好,苏以荷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小乖睁着黑黑的眼睛,看着妈妈微笑的脸,他把书包拿过来背上,然后主动地爬上了妈妈的车。

    苏以荷开车将他送到校门口,看见儿子走进去了才将车子开走。

    下午该是来接小乖的时候了,前些日子因为学校暴乱的事件,家长必须拿着接送卡亲自来接孩子,苏以荷少了关玥的帮忙,时间就显得紧迫,常常受老师的批评,因为她过来的时候,孩子们都早已放学,只有老师陪着没走的孩子。

    苏以荷牵着儿子,心里有些愧疚,但是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小乖,不论多晚,妈妈一定会来接你。”每次来晚了,苏以荷都是这样对儿子说。

    容忻只是瞪着黑溜溜地眼睛看着妈妈,然后点点头,表示知道。

    晚上,苏以荷幸运地没有被要求加班,她赶紧开车去了幼儿园接孩子。

    苏以荷拉着儿子上了车,她看着时间还早,便容忻的头,“小乖,今天想要吃什么,妈妈带你去!”

    小乖看了看妈妈,然后笑出了几颗小白牙,“妈妈,我要去吃...皮..”

    苏以荷皱了皱眉,没有听清。“什么?”

    小乖想了想,动了动嘴唇,想不出来叫什么,趴着车窗往外看,苏以荷转过一个街角,小乖突然指着外面叫起来,“妈妈,去那里,就是那里呀!”

    苏以荷找到一个最近的停车场被儿子拉着往那边走,她抬头看了看儿子要进去的一家店,是一家很正宗的意大利披萨品牌店。

    苏以荷心中顿生疑虑,她从来不主张让儿子吃西餐,小北和秦翊似乎也没有谁特别爱吃这些。

    苏以荷看着儿子直接往里边走,小孩子爬上一个椅子,坐在上面,很是兴奋地拿起花花绿绿画着披萨**翅的图册,开始对苏以荷指指点点。

    “妈妈,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我要喝黑的。”

    苏以荷坐在对面拿起菜单,她看着小乖,“小乖,这个不好吃,我们去吃甜甜圈,这个会吃坏肚子的。”

    容忻踢腾这小腿,坐在苏以荷对面,撅着嘴,“好吃!妈妈我想吃。”

    苏以荷微笑着缓和了声音,“你怎么知道,小乖吃过才带妈妈来的?”

    小乖立即如小**啄米般点头,笑了笑露出粉色的牙龈。

    苏以荷收敛了神色,“小乖,跟谁一起来的?”

    容忻看着妈妈突然不笑了,翻着眼睛眨了眨,然后瘪着嘴,“叔叔不让说.....”

    “告诉妈妈,听话。”

    “叔叔...不让。”小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头,绞来绞去。

    苏以荷低下头,将儿子面前的围巾拿起来给他围上。开始声色俱厉地逼迫他说出来“小乖,妈妈告诉过你不要和陌生人出来,你听话了没有?”

    “要是不听话,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姥爷那里去上学。妈妈不要不听话的孩子。”

    “说...是哪个叔叔?!”苏以荷看着小乖低着头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她不想为难孩子,可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容忻居然偷偷被人接出来过,为什么老师没有告诉过她?!

    “呜呜..妈妈,我再也不和叔叔一起出来了,你不要生气。”容忻一边哭一边用手着脸上的眼泪。

    苏以荷看着儿子哭得伤心,没了出来时的心情,她的眼皮气得突突地跳着。

    苏以荷起身拽下他脖子上的围巾,一把抱住容忻走出来,坐回车上,苏以荷直线开回了家。

    “跪着!”苏以荷将儿子拉进来,对着客厅里供桌上的一副排位。

    容忻咬着唇跪在地上,苏以荷拿起**毛毯子准备打他,容忻忽然止住哭声,他满眼泪水地看着妈妈,主动地趴了下去,撅起屁股。

    苏以荷看着儿子埋着头的样子,又不忍心打下去,她坐在地上,把**毛毯子扔在一旁。

    “是什么叔叔,为什么和他出去?”

    容忻闷闷地埋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妈妈冷着脸生气的样子,不敢隐瞒。

    “是,长得像爸爸的叔叔。叔叔说...他是爸爸的弟弟。让我叫他二叔。”容忻说完,静静地等着妈妈发落。

    苏以荷身体一僵,看了看容忻,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毛毯子开始打他的屁股。

    “你爸爸他已经死了,再像也没有用!你再跟他出去,我就不要你了!!让你跟他走!他是要把你抢走的,你知不知道!”

    容忻呜呜地哭着,不知道妈妈到底说得是什么,他只知道,妈妈又开始不正常了,妈妈不舒服的时候,打人打得特别地疼。

    他趴在地上,红着眼看着爸爸的排位想,叔叔是真的很像爸爸......

    第二天中午,男人进了幼儿园,看着容忻趴在自己的床铺上看着窗户,别的孩子都在午休,只有小男孩趴在床上一直看着窗户倔强地不肯睡觉。

    他跟老师说了一声,便走过去。因为太过相似的容貌,加上之前容忻的态度,老师不疑有他地放他进去了。

    zoe走到窗前,小男孩才看见他。

    容忻见到窗户前的人,立马翻了身子面朝里不看他。

    zoe让老师把他捎带的画笔带进屋,然后老师小声地哄了很久容忻才出来。

    zoe看着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拽着小男孩的胳膊问他,“怎么了?叔叔来你不高兴么?”

    容忻低着头,小手揪着衣服,zoe突然发现他的眼眶是肿着的,他把容忻拉到跟前,扒开他的裤子,果然上面都是一条条可怖的红色痕迹,他低哑了嗓音问,“谁打的?是你妈妈?”

    他看了一眼孩子屁股上的伤痕,低低地怒斥了一声“那个女人疯了么!”

    容忻努力地往上扯着裤子,然后使劲儿地推着zoe,他气鼓鼓地说,“不管你的事!不准你说我妈妈坏话,是我不听话...我再也不要跟你出去了。你走开.....呜呜.....”容忻感觉很难受,开始小声地哭了起来,他一直推攘着zoe,老师看到孩子闹别扭,怕吵醒了其他的孩子,劝着zoe走开。

    zoe站在外头看着容忻被老师牵着进去,他抿着唇叹了口气,心中开始有了思量。

    96、 无情的争夺 ...

    苏以荷这几天被弄得心神不宁,看着满堆的工作,脑子轰轰作响,她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下个周末一定要去关玥那里看看。

    她手里紧紧地握着原子笔,一字一字写得入纸三分。苏以荷写的是一张辞职信。

    她想要辞职,然后带着容忻离开。

    她已经隐隐地感觉到,zoe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苏以荷递交上辞呈的时候,崔琰心中一跳,立马对秘书失控地叫了一声,“什么,你让她等我回去,这么大的事儿应该亲自递给我!”

    zoe看着崔琰微乱的神情,微微皱起了眉,崔琰关了手机,呼出一口气。然后他看了看老神在在的zoe,撇了撇嘴,“我的经理要辞职了,我说,你真是会打击人啊。她办事能力很强,可能是最近状态不好,我先回去了,可不能就这么损失了一名得力助手。”

    zoe扭过头看着崔琰走开的背影,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对旁边的助理说了一声,“打电话给律师,把诉讼日期提前。”

    苏以荷被崔琰叫去训了一顿,可她算是铁了心要辞职了,不顾他的劝阻执意要离开。崔琰撂下话来,告诉苏以荷要走至少要把这个月给干完,暗地里崔琰却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留住她。

    苏以荷无奈地走出崔琰的办公室,这算是什么招数。她要走,也不差这剩下的十几天。

    苏以荷要辞职的消息不胫而走,公司上下都议论纷纷,有的人传言是苏以荷目标转移,有的传言崔琰另结新欢......

    苏以荷在公司里熬着剩下的日子,还有避蛇蝎一样躲着那人。

    苏以荷庆幸这几日都没有看到他,可今天上午刚进办公室,男人就敲门走了进来。

    苏以荷看了他一眼,装作不知晓他暗中的动作,她盯着电脑不看他。

    zoe看着女人还算正常地坐在桌子上,他上前悌了她一眼,面色严肃并且坚定地说,“你辞职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是好好地做你的工作吧,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准备做那孩子的监护人,你本不适合。”

    苏以荷猛然站起来和他对视,“你只不过是他的叔叔,我是他的母亲,是他的合法监护人,怎么不适合!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把他夺走。”

    zoe残忍地勾起嘴角,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放在苏以荷面前,“这是医院开出的神病史证明还有你的治疗过程,据说,现在还没有痊愈。这样的人,要是还没有固定的收入,怎么能给孩子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苏以荷看着面前的纸,脸色刷白,她看着男人有成竹的模样撑住了桌子,苏以荷起身拉开椅子,她走到zoe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儿子......我不能失去他你知不知道,我会活不下去的,你是royalking的总裁,什么没有......为什么还要为难我!?”

    zoe不看苏以荷过于悲戚的眸子,他用严肃地眼神看着苏以荷说出了一句让苏以荷不敢置信的荒唐话。

    “据我所知,你现在还是寡妇,打官司也对你很不利,你必输。你想继续做他的监护人...,就和我结婚,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苏以荷颤抖着抬起手,用力地给了他一巴掌,zoe的脸上顿时显现几条红痕,苏以荷打得毫不留情。

    “你做梦!你是他叔叔!你怎么能这样荒唐!我告诉你,除非我死......我才会...”苏以荷气得话都说不稳,她撑着桌子指着zoe“容远!你就是个混蛋!一直都是......你滚!”

    zoe抓住苏以荷的手,不理会她用力挣脱几近崩溃的样子,他卡住她的下巴,“别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我们法庭上见。”

    zoe推开门走出去,苏以荷却就此气得恍惚起来。

    法院的传单接二连三地寄过来,苏以荷没有去上班,她好像失去了理,毫无头绪地找不到办法,苏以荷一味地和外界断绝了往来,她甚至想着带走容忻连夜出逃。

    那个男人早已打了电话威胁她,若是她敢走,他绝对会在半路将容忻抢下来,再将她送到神病院去。

    关玥刚刚怀孕,她不好去麻烦,秦翊那边,碍于容渊还不知情,也不能出面,苏以荷急了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她打电话给崔琰,什么都没说,直接要求和他一起去结婚登记。

    崔琰被苏以荷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不着头脑,着实高兴却心里没底。

    他开车去苏以荷家里的时候,她的神有些恍惚,她抓住崔琰的手,苏以荷无措地像个孩子,她红着眼跪着求崔琰,“容家...容家要抢走容忻,我必须夺回监护权,你跟我结婚,然后...法院判决下来,我们再离婚。我实在没有办法......对不起.......对不起......”

    崔琰立马将苏以荷扶起来,他心里一阵失落,看着苏以荷的憔悴的样子心生不忍,他一口答应了她的请求,也许这是上天要给他的机会也不一定。

    zoe听到苏以荷要结婚的消息眯了眯眼,他起身下了楼,开着车子就去了苏以荷住的公寓。

    苏以荷开门本以为是崔琰,看见zoe她猛地关上门,却突然将他的胳膊夹住了,zoe吃痛了一下,皱了眉推开门,看着苏以荷惊慌地像是见了鬼。

    苏以荷警惕地看着他,像一个保护幼崽的母兽。zoe没有走进去,就靠在玄关处站定。

    “我不会允许容家的子孙跟着别的男人喊爸爸。抚养权我可以让半,容忻一个月跟着我,一个月跟着你,你自己考虑。你敢跟崔琰结婚,我保证你一样得输这场官司,我会带着容忻回意大利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zoe说完直起身子,走之前他看了苏以荷一眼,“这是我们的私事,崔琰他是个不错的生意伙伴,一个好女人不应该把不相干的人拉出来垫底。”

    zoe说完没有多做停留。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苏以荷靠着墙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想了很久。

    小乖睁着滴溜溜的眼睛拉开门钻出来,看了苏以荷半响,然后他以为妈妈要睡着的时候,才轻轻地走到妈妈的面前,苏以荷猛地抬起头看了站在她面前的儿子俊秀的小脸,她忍痛地做出了决定。

    苏以荷搂起儿子坐在沙发上。

    “小乖,跟叔叔在一起的时候,要听话,不要惹叔叔生气。还有......”头发倾泻下来,遮住了苏以荷的脸,她很严肃地说了两遍“记住,那不是爸爸,是叔叔。不是你爸爸。”

    小乖看着妈妈的脸,怔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没有说话,跳下来亲了亲妈妈的脸颊。“叔叔是坏人,我不怕坏人。我会乖乖的。等着妈妈来救我......。”

    苏以荷擦干了眼泪,笑了出来,贴着儿子的脸,拍拍他的身子,“不管在哪里,小乖要认真学习,妈妈还是要看考试成绩的。不准尿床,早上起床要按时刷牙,记得我教你怎么打电话,晚上回来要给妈妈打电话知道么?你是男子汉,晚上不准偷偷地哭,挨打了也不准哭。”

    苏以荷说一句,小男孩听话地点点头。

    苏以荷说完,便起身给zoe打了电话,她好像怕他反悔一样警告他,“你说话算数,下个月我会把容忻送过去。”

    “嗯。时间到了我会去接他。”男人回答的也很干脆。

    苏以荷放下手机,看着儿子瞪着眼看她,她忽而觉得,比起被他夺走,一半的相处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他肯定会对容忻好,就当是送到秦翊或者路小北哪里暂住了一段时日,毕竟...苏以荷想,他不可能一直呆在中国。容忻现阶段也不可能再去接受国外的教育。

    月末的时候,苏以荷收拾好儿子的衣服和玩具,加上学习用的书本。

    zoe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细心地整理,苏以荷很平淡地把东西放在他跟前,然后翻开容忻的课本,

    “我会让老师把你的号码加到校信通里,每天的作业会发到你的手机上,你必须监督他完成。他夜里睡觉不老实,要记得给他盖被子。还有...他对长毛的动物过敏,不要带他到动物园去。容忻挑食,不吃饭的时候,你...不能手软。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可是不听话的时候脾气很倔,你要学会体谅谅。......”

    苏以荷坐在沙发上一项一项地说着,她看着zoe似乎很认真地在听,苏以荷把容忻喊过来,小乖走到妈妈跟前,把他推到zoe面前,“小乖,叫二叔。”

    “二叔......”小乖喊道。

    苏以荷看着zoe,很认真地道,“容忻,就麻烦小叔帮忙照顾了。”

    zoe牵着他,提起容忻的行李,看了一眼跟在后头送着的苏以荷,“想他了,你随时可以过去。”

    苏以荷站在门口,容忻坐上zoe的车走了,她回屋拿起一杯水,倒出一大把药片喝了进去。

    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剩下她一个人,苏以荷半躺在沙发上,连准备午饭的动力都没有了......

    97、 梅开二度 ...

    容忻被zoe接走后,苏以荷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去,崔琰知道容家的人带走了容忻,心中思忖着,他必须尽快让苏以荷接受她,她一个人生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对病情的控制显然不好。

    开始的一个星期,苏以荷怕zoe照顾不好容忻,每日中午都抽时间去看看,最后老师说影响孩子午间休息,她便没有去得那么勤了。

    少了容忻,生活一下子变得空虚起来,苏以荷下了班三天两头的往关玥那里去,她怀了孕六七个月了,先生又忙着工作,关玥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苏以荷帮关玥收拾好床单,关玥挺着已经隆起的肚子走进来。

    “手机一直响,去看看吧。”

    苏以荷听了马上直起身,跑到外头,拿起来看了一眼,不是儿子的。

    关玥瞄了眼苏以荷接电话时难为的表情,心思一转,跑到苏以荷跟前使眼色。

    苏以荷张口想回绝的话,被关玥伸手捂住了,崔琰没听见说话声,问了一句,那边没出声,以为苏以荷是默认答应了,那边他高兴地挂了电话,苏以荷却为难地剜了关玥一记。

    关玥用手扶着腰坐在沙发上,用手搂着胳膊“我不多说,你明白我的意思,现在不忙着回去照顾容忻了,你有时间,就去和他处处,崔琰是个很优秀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苏以荷,你要是想快点振作起来,就出去。新欢剔除旧爱的良药,你就是那个死都不肯服药的犟眼子!”

    苏以荷靠在旁边,笑了笑,“没什么旧爱不旧爱的,好些年了,我都快忘了他是什么样子了,模模糊糊的一张脸,连笑容,语气,都只能从别人身上寻找相似之处。该忘的,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我只是...不想拖累别人,若是一个离婚丧妻带着孩子的男人追求我,我兴许会答应呢。”

    关玥腾地拍了一把苏以荷的大腿,“没出息!啧啧,我信你才怪。去吧,就算是为容忻着想,那孩子以后长大保不准需要人靠着,你一个女人不行,虽说咱不提倡孩子去‘拼爹’,可总不能没爹吧。”

    关玥往苏以荷那里靠了靠,认真地说,“小荷啊,容忻现在的格跟平常的孩子已经有些脱离了,我告诉你不止一回,现在又这样两边折腾,以后变成啥样可真让人担忧。”

    苏以荷起身,咬了咬唇,“关玥,我知道。可我没有信心,我怕给他希望又伤害他,你说我这病,这么多年了都...,我知道治好是没有希望了。崔琰他...人好我知道,可我也不能因为要给容忻一个家庭才跟他在一起呀。”

    关玥没有立即回答,她想了想才柔声地劝说道,“这病怎么了,你现在不是已经控制得很好了,就算发病了你不还是有意识的,小乖他能跟你一起呆这么久,崔琰一个大男人他怕什么?”

    苏以荷蠕动着唇,“不是这个......你不是说...要是控制不好,将来有可能从间歇变成完全.....现在感觉失常的次数越来越多......往后,不就等于是一个疯子了。”也正因为她察觉到这段时间的不正常,她才会担忧,加上一时被逼迫没有办法她才会让步,把小乖送给容zoe。

    关玥揽住苏以荷的头,拍拍她的背,“你看开点,这么多年治不好,不就是有个心病在,比起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你该庆幸。我是大夫,这回你别跟我倔了啊,跟崔琰出去处处,你心底有那个人就行了,还准备立贞节牌坊怎么着,跟着崔琰心情开朗些,成个家,让病情稳定下来,总比以后谁都认不出,谁都记不得了强上百倍吧。我这有几套衣服,怀孕了穿不上,你赶快换换,人家那边还等着呢。”

    苏以荷迟疑了片刻,想说什么,关玥立马起身抓住她的手,“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看在关玥对她点点头,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不得不走这一步吗。

    她一直想靠自己活下去。

    可是zoe的出现让她猛然意识到,一个女人的力量真的是很薄弱,他要带走容忻,她几乎是毫无招架之力便任他威胁,容忻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她作为一个母亲,不能一味固执地自私下去。

    关玥一直说,该给他的就要给他......

    苏以荷紧了紧手,迟疑着抿着唇被关玥拉着去强行换了身衣服。

    崔琰开车到关玥这里来等着,见苏以荷出来,穿着一条长长的碎花裙子,她的身材本就高挑,这么一看,长长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花一样温婉的女子,哪里像是一个孩子的妈,崔琰有些丢脸地被关玥的咳嗽声唤醒,他打开车门让苏以荷坐了进去。

    苏以荷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被关玥硬打扮成这样,有些微微地不自在,崔琰是很会活跃气氛的男人,问问孩子的近况,然后说了说工作上的事情,苏以荷感觉能答上话,慢慢地也就不那么尴尬了。

    两个人先是到餐厅去吃了一顿晚餐,而后崔琰想放松下苏以荷的心情,便带着她专门去人多的地方。

    车开到世纪广场旁边,找了车位停下来,崔琰拉着苏以荷下来,苏以荷看了一眼前方霓虹灯闪烁,知道许多上班族夜里都喜欢来这里跳舞,她也经常带儿子来这里玩。

    音响开得震天响,广场左边的圆形高台上已经有许多人在里头跳着探戈,男女二人悠闲地转着舞步,伴着优美的音乐和跳动的节奏,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人多且拥挤,崔琰抓住了苏以荷的手,带着她进了舞池的边缘,这种露天的舞池旁边还围着许许多多的路人,比那种专门的场所更具有休闲的意味,人声混着音乐,怎么看都是一副热闹的场面。

    崔琰要拉苏以荷进去,她微微地挣脱了一下,才低着头扯住他的袖子,音乐噪杂她微微大了嗓门“我...我不会跳啊。”

    崔琰笑开,掏出钱包付了钱,硬是拉着局促的女人挤了进去,“这里人多,谁也不认识谁,我教你,不用感到难为情,看别人都跳得不是很专业。都只是为了娱乐健身来的。”

    苏以荷看见旁边刚刚转过去一对老太太和老先生,倒像是扭秧歌,她抿着唇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任崔琰一手握着她的肩膀,苏以荷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他握住,眼神闪烁之后才微微放松下来。

    “先教你走之子步,这样四十五度走,我退你上,我上你退。这样....”崔琰手把手地教她,苏以荷便没感到太难,很快地学会了这种简单的步伐。

    “接下来,旋转,这只手交给我,转.....对。”

    苏以荷转了一圈,感觉自己的裙子起来,便再也不愿意转悠了,崔琰开始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可是跳着跳着,手便轻轻地放在她的腰侧,苏以荷心里绷着一线,一直小心翼翼不想有太多的触碰,还好崔琰就是这样搂着跟她跳舞,没有多余的心思,反而是她心不在焉已经踩了他很多次。

    本是不太剧烈的运动,可是六月份的天气,跳了一会儿便就出汗了,两人微微喘着气走下来,崔琰带着苏以荷沿着街道旁边慢慢地散步,夜里的凉风吹得人十分舒爽。

    崔琰走在她旁边,慢慢地牵起她的手,两个成年人心知肚明的约会,自然不像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那样懵懂,他牵住她细长却微微有些糙的手,苏以荷勾了一下手指,脚步停了一下,看了崔琰望着她,便低下头,她想起关玥走之前反复叮嘱她的话,不要拒绝男人女人间该有的亲密。

    苏以荷没有反抗地任他握紧,崔琰看到苏以荷默认,心中不由狂喜。

    他知道要在以前,她早就激烈地反抗了,他小心翼翼地牵着她,想握得紧紧的,又不敢捏疼她。

    最后把身上的汗吹得清爽了,崔琰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多 ,他开车将她送到公寓门口,车子停下,苏以荷的不安瞬间提升到顶点,脑子里有些乱,她想,要是崔琰要求留下来她该如何拒绝,他要追求,她也该考虑考虑准备接受,可是心理上还是没有适应过来,他应该不会这么直接吧。

    崔琰看着苏以荷紧绷的小脸,揉了揉她的头发,啪地一打开了车锁,苏以荷转过头,像是怕他跟上去提前开口“谢谢....我先上去了,再见。”

    “嗯,晚安,明天早上见。”

    苏以荷下车后正准备关上车门,崔琰也跟着下来了。

    苏以荷睁大眼看他,崔琰漾出一抹很温和的笑容,他拉住苏以荷有些紧张地问她,“我们今天...算不算是约会?”

    苏以荷看着他真诚的眸子,咬了咬唇,弯起嘴角然后点头。

    崔琰的眼神都泛着爱意,他笑了笑,“那么,下次请你出来,还会答应我吧。”

    苏以荷看到崔琰孩子一样的神情,觉得有些对不住他,知道他是被她以往一贯的回绝吓怕了,她柔和地笑开,继续点了点头。

    崔琰心里欢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看见苏以荷转身要走,条件反地拉住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低低地说了一声,“晚安。”便匆匆地开了车门坐进去了。

    苏以荷微张着嘴看着崔琰俊气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她微微地放开了心,还以为今天的不在状态会让他失望呢,她看着男人冲着车窗挥了挥手,她便也招呼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崔琰看见公寓的灯开了,才将车开走,苏以荷态度的软化对他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喜事,今晚上他估计要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98、做你爸爸 ...

    zoe忙完了公事,马上去接孩子回来,饭菜是保镖其中的一个做的,小男孩确实挑食,估计不是妈妈做的口味,不是很习惯。

    开始的时候小乖在心底是有些怕这个叔叔的。

    叔叔不爱说话,就连前些天偷偷带着他出去玩的时候也是,而且,妈妈好像也不喜欢这个叔叔。

    小乖不敢撒娇,每次吃饭都是乖乖地一点点吞咽带着腥气的西餐,前两次还吃得吐了出来。最后才慢慢地适应。

    可是一个多月相处下来,他发现叔叔虽然不爱说话,却经常带着他出去玩,会一言不发地陪着他看动画片,会像妈妈一样教他写字,晚上他会和叔叔睡在一张床上。

    小乖挨过一次打,因为他刚来的一个星期一直和叔叔闹别扭,只想着他是坏人,不跟叔叔说一句话,有一天晚上叔叔洗澡的时候,他趁着保镖不注意跑了出来,他想回去找妈妈。

    后来被叔叔找到,狠狠地打了他的屁股,小乖便再也不敢乱跑了。

    叔叔告诉他,见了妈妈一定不准哭,要很开心,不然妈妈会难过。所以小乖每次见到妈妈去学校看他都会咧开小白牙,童真地笑开。

    苏以荷又总是想着zoe是个大男人,照顾孩子难免有周全不到的地方,苏以荷不放心地去了zoe住的小区,几次都停在门口又折了回来。一想到那张脸,心中总是惊慌。

    zoe站在二楼,看见在外面踟蹰着不敢靠近的女人皱了皱眉,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就有这么放不开么?他看了眼趴在吊灯下写字的男孩,放下手里的水杯。

    “把这个句子写完,叔叔马上回来。”

    他下楼开了门,正好对上女人看过来的视线,苏以荷有些惊慌,但马上又镇定下来,她走上前,有些结巴地说,“我..我想..看看我儿子。”

    zoe让开门,苏以荷低头弯了弯身子,手里拿着一兜的东西,或是玩具或是小乖爱吃的零食。换上了拖鞋,她上了二楼,小乖抬头看见妈妈,啪地放下手中的铅笔跑了过来。

    zoe在楼下没有上来,他想母子二人必然不喜欢他在当场。

    苏以荷开始想着来看看,可是儿子硬是拉着她不让走,她便接着教他写剩下的作业。

    作业还没有写完,zoe便上楼叫他们下去吃饭。

    儿子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苏以荷便只好挨着容忻坐了下来。

    苏以荷看了一眼面前摆着的牛排和莎拉皱了一下眉头,看见容忻眉头都不皱地就吃了下去。她吃了一口,膳腥味让她差点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跟儿子一样面无表情地吃着这种还未熟透的餐点,只小口地咬着生菜,别的一概不敢触碰。

    吃完了饭,小乖又拉着她上去,她看zoe没上来,马上拉住儿子小声地问,“小乖,天天都吃的这个?”

    小乖点点头。

    “小乖喜欢吃吗?”

    小乖看了妈妈半响先点点头,最后又摇摇头。

    “不喜欢怎么不跟叔叔说?!”

    小乖走得近了,才趴在苏以荷的耳朵旁边小声说,“可是叔叔也吃这个,妈妈,叔叔很可怜.......我看见他吐了好多次。叔叔说,男子汉必须要习惯,不能挑剔。”

    苏以荷了儿子的小脸,知道小乖说的吐必然不是因为吃饭,可能是他应酬喝酒吐了。她儿子的小脸,怪不得看上去瘦了些,她搂紧小乖,“儿子再忍忍,下个月回去,妈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天色已晚,哄了好久小乖才舍得放开妈妈,苏以荷拿着东西要走了,她走在楼道看着坐在客厅里的男人,屋子很大,客厅里亮了一盏灯,zoe见苏以荷下来了,他起身拿起外套。

    “走吧,我送送你。”

    苏以荷正好也有话对他说,便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其实他不说话的时候,并不让人畏惧,反而,还有种她说不出的亲切。

    “容忻他...没有不听话吧?”

    “没有。”

    “我有件事跟你说。”苏以荷抬头正好对上他的侧脸,她便又很快地别开眼。

    zoe停下,转过身,“说罢。”

    “容忻他好像吃不惯西餐...家里没有人会做中餐吗?”苏以荷试探地问。

    “习惯了就好,我那里不适合请佣人。”

    苏以荷轻叹了口气,知道有时候由于背景特殊,不希望隐私透露,zoe向来是个谨慎的人。

    可她皱着眉头想,不知道他准备在中国呆多久......

    “我就送到这里,下次来的时候,直接摁门铃,保镖会给你开门。”

    zoe送她来到小区门口,便转身回去了。

    苏以荷扭头想唤住他,却突然盯着他修长俊逸的背影出了神......

    晚饭轻轻吹荡着女人的头发,她侧着身子的目光逐渐变得执着且痴迷。

    为什么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可以改变这么多。

    从前那种乖张放肆的脾气好像一下子就跟着失去作用了,他稳重地垮着步子,那种不动声色的样子,分明不像容远。

    苏以荷不敢看他的脚步,却又忽视不掉那种节奏感。

    她知道,若是太多的巧合连在一起,她的心一定会乱的。

    到时候,心中的执念就会让她分不清事实。

    容恒他已经死了,人死了...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

    果然是病如膏肓了。怕是那人背影的相似,也是自己假想出来的吧,肯定是看错了。

    虽然她曾经许多次做梦,容恒他又活过来了,可是醒来的时候,还是泪拆两行。

    苏以荷强硬地扭转了头,她打开车门把包扔在车上没敢开车,她现在的脑子已经有些混沌,她知道她刚才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不要冲上去,她把指甲掐入里告诫自己,那不是容恒。

    苏以荷唇色苍白,眼神有些呆滞。她坐在车里头坐了许久才恢复过来,眼神重新变得清明了,却有一股掩不住的忧郁。

    关玥说,发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坐着,什么都不要做。

    崔琰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好声地应付了几句,这些天,她一直没有拒绝他,可是心里的反差却越来越大。

    虽然,那个男人优秀俊朗,风度翩翩,会说话,体贴人,比多年前的那个不爱说话且经常给她脸色的少年成熟太多,也好太多......

    可就怎么偏偏不是那种味道呢。

    还是只有十七八岁的她,心才会跳得特别快,才会特别容易满足。

    那种触电般的感觉,纷繁的颜色,暖暖的盈满...突然就不属于她了。

    可是刚才......她分明记得那种颤动,一下子涌出来的时候差点让她窒息。

    苏以荷定是没有心情再去约会,便以不舒服为由推拒了。

    zoe回到屋子里,叹了口气,上楼看了眼趴在阳台的小男孩,他把他唤过来,低低地问他,“不喜欢吃外国叔叔做的饭吗?”

    小乖看着zoe亲和的蹲在他面前,没有点头,摇了摇小脑袋。

    zoe低低地笑了,“不喜欢还不敢说,我也不喜欢...你喜欢吗?”

    小乖马上摇头。

    “那叔叔加把油,把妈妈娶回来,让你天天吃妈妈做的饭,好不好?”男人轻声地问,像是在对面前的小男孩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小乖消化了一会儿,才疑惑地问,“可是,叔叔又不是爸爸,怎么娶妈妈?妈妈会哭的......”

    zoe眼神闪烁了一下,“女人要嫁给心爱的男人,你爸爸他不在了,叔叔就做妈妈心爱的男人,做你的爸爸......”

    小乖撅起嘴,“...叔叔是不是也会像爸爸一样,经常让妈妈哭,不要妈妈,自己一个人,去天上了。”

    zoe动了动嘴角,很坚定地望着他,“不会,男人不该让心爱的女人这么苦地生活。以后,我们要让妈妈笑起来,好么?”

    小乖嘻嘻地笑开,点了点头,“好。”

    99、黑夜中的男人 ...

    几次约会,苏以荷和崔琰在一起已经不觉得尴尬了,有时候反而觉得,他就像一个大男孩,虽然商场上磨练得惯了,可是在苏以荷面前,总还是遮挡不住心中的欢喜。

    公司里头的谣言渐渐地传开,崔琰没有刻意去制止,有好些次他下班直接去了苏以荷的办公室被职员撞见,于是崔总和苏经理好事将近的说法便得到证实。

    舒里里看到崔琰跟苏以荷一同下班,心里颇为酸涩,以往那个女人百般地避着他,他都不死心,这回她不知抽了什么风,两个人真的像是谣言传的一样开始交往了吗?

    她苦涩地咬着唇,她这么多年的等待和付出,又能算得了什么!

    她正生气的时候,旁边的一个职员突然对着两人的背影不屑地嗤了一声,她扭头看过去,是公司里的女职员,浓妆艳抹的经常去傍大款,她觉得高傲的像孔雀一样的女人不屑的表情甚为丑陋,想到这里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大概在崔琰的心里,自己也是这副模样吧。

    她匆忙地去了洗手间,擦掉脸上的眼泪。告诉自己,你还有机会,毕竟还没有到最后,他们还没有结婚呢。

    崔琰带着苏以荷去了平日里去的那个广场放松一会儿,他寻思着她应该是适应了他们的关系,觉得自己要有所行动了。

    苏以荷在人群的掩映下随着崔琰跳舞,觉得自己好好放松一下也好,让音乐充斥耳膜,累了回去再好好地睡一觉,省得整天胡思乱想。

    崔琰拉着她从里面出来,看见苏以荷额头上已经有密密的汗珠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苏以荷也颇为自然,他明白崔琰是个正人君子,会尊重她。

    崔琰下车,拿出口袋里的礼物,苏以荷微微惊愕的时候,他便打开来。

    苏以荷没有反抗任他把凉凉的项链挂在脖子上。

    女人脖子上带着他送到项链,纤细修长象牙白的脖颈陪着白金的链子,柔美的脸微微地低垂,好看的红唇轻抿着,崔琰觉察到自己的动作的时候,他已经靠近她了。

    苏以荷知道这一步早晚都要过,她忍住要推开他的冲动,捏紧了自己的手,任他的唇贴上自己的。

    崔琰睁开眼,看见苏以荷闭着眼睛,知道她默认了。唇下柔软的触感让他稍微地贪心了,他揽住苏以荷的腰,将这个吻加深。

    苏以荷感觉到他的舌头伸了进来,微微蹙起连眉头,正好路口有辆车开进来,路灯照了过来,她连忙惊慌地推开她。

    崔琰看见苏以荷被人撞见羞涩的模样,薄唇笑开,苏以荷说了声再见便匆匆地上去了。

    崔琰开车走后。旁边停下的车子才打开,男人从里面出来,抱着孩子上了楼。

    苏以荷刚刚换了鞋子进去,门铃就响了,她本以为是崔琰,心里一惊不知道该不该让他进来,她犹疑地空当,门铃又急促地响了几下。

    她跑过去,打开门,透过防盗窗,竟然是zoe抱着容忻过来了。

    苏以荷看见容忻还在他怀里哼哼,心中大惊,马上拉着他进来,“怎么了?”

    “花粉也过敏。”zoe淡淡地说了一句。

    小乖身上起了许多疙瘩,小手不停地挠,嘴里一直喊妈妈。

    “去看医生了没有?”

    “去了,抹了一些药,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是他一直哭。”

    苏以荷看着儿子眯着眼哭着,身上痒得难受,起来的疙瘩都还没有消下去。

    苏以荷马上推开容忻之前的卧室,让zoe将他放在床上,苏以荷马上端了一盆温水,把容忻的衣服脱掉,递给zoe,“把他身上擦拭干净。这个药不管用。”

    苏以荷找来干净的床单铺上,拿来以前用的清凉的药膏,过敏治不好,但是从前过敏时拿的药膏可以止痒,减去他的痛苦,只有等疙瘩慢慢地消下去。

    zoe把水端出去,看见客厅的正上方摆着的灵牌,脚步顿了一下。苏以荷趴在床边一直不停地给儿子抹药,清凉感过去,立马又会痒起来,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凸起的大疙瘩开始变小,小乖才慢慢地平静下来不闹了。

    zoe站坐在一旁,看着女人拍着孩子,男孩慢慢地睡着了,她才起身,大腿曲得麻了,zoe上前扶住她,苏以荷抓住他手腕的手放开后,说了声谢谢。

    苏以荷看着他也有点疲惫,“你吃饭了没有?”

    zoe本想说吃了,但张口的时候又改了。

    感觉肚子确实很饿,忙着带容忻去看医生,没顾得上吃晚饭。

    “没吃。”他说。

    “你去坐着,我去做点,给你垫垫肚子。”她转身便去冰箱里拿了一些蔬菜。

    zoe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女人端着一碗面出来递给他,“不知道你习不习惯吃中餐......”

    zoe没说,接过来开始吃了起来,zoe把桌上的餐巾纸抽出来一张,挑出不爱吃的东西后开始填肚子。

    苏以荷倒了杯水放在旁边,然后进屋去看孩子。

    她看了看表,已经很晚了,折腾了半天,他还没有睡,开车回去需要一个多小时。苏以荷叹口气,把屋里的床空出来,她抱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出来。

    zoe抬头,苏以荷抿抿唇,指了指屋里,“你去床上歇着吧,明天还要顺路回去给容忻拿书包上学,得赶早。”

    zoe低下头继续吃完面,苏以荷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看到餐巾纸上挑出来的蒜叶和芫荽,却独独不留姜片,她愣了一下,抬头的时候正撞上他的视线,苏以荷赶紧用抹布擦了去,有些匆忙地拿着碗转身,在厨房里折腾了好久才出来。

    苏以荷用毛巾擦了手出来的时候,zoe已经脱了西装外套,穿着褐色的衬衣直接躺在沙发上了,男人睡觉很安静,只能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声,看来的确是累了。

    苏以荷咬了咬唇,靠在墙边,只敢远远地看着。

    为什么,找不出分辨呢,她有时候甚至会埋怨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好好地观察他们兄弟到底有何不同,那时候格太迥异了不用细看她就能分出来谁是谁,就没去留心。

    可如今男人的格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连习惯都那么相似。

    孪生......真是对她的考验。

    男人睡觉的时候微微地翻了一□,薄被子翻了过去,苏以荷动了一下手指,不敢上前,过了一会儿见他睡得很熟,才直起身,解开身上的围裙,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弯下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抬起他的手将被子放在他的腋下。

    苏以荷弯□,不由自主地蹲在他旁边。

    男人英挺坚毅的轮廓由于熟睡而柔和许多,皮肤不像少年时那样白皙,是成熟男人该有的肤色,睫毛在眼皮下圈成了影,不是非常的浓密,却出奇地长。那时候,少年沉静且慑人的眼神便时常会透过两排长长的睫毛打在她脸上。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好看的线,上唇微微翘起似在微笑,可清醒的时候却往往总给人一种很薄情的感觉。要是阿恒还在,也该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

    苏以荷低下头细细地看着,察觉自己的手已经快要抚上脸上的脸的时候,苏以荷惊得猛然站起了身,转过头看见供桌上的灵牌,唇色刷白,她马上转身几乎是颤抖着逃走了,桌边他的拖鞋绊了她一下,苏以荷撑住桌子起来走向自己的卧室,拉上了客厅的灯便紧紧地锁住了自己的房门。

    zoe被轻微的响声惊醒,睁开眼看着女人仓皇的背影随着泯灭的灯光消失在一片黑暗里,眼睛转了转,他看不到一丝光亮,便闭上眼继续睡下。

    苏以荷回去便是一直没有睡着的,她睡在床上,闭上眼就是男人睡觉的样子,翻开手机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苏以荷叹了口气,看来今夜,注定要睡不着。

    她直直地坐起来靠在床头,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窗外偶尔会传来虫鸣的声音。苏以荷的心已经有些微微地乱了。

    屋外的男人顶着一张和容恒同样的脸,那不是她所惧怕的。

    他时而看她的眼神,还有不说话时沉静的样子,走路的姿态都快让她发疯了。

    理智告诉她那是巧合,那不是,不是.......可偏偏她有许多个时候,都是制不住自己的。

    容家的人啊,苏以荷紧紧地抓着被子,眼角缓缓地流出了泪水,一滴,两滴,逐渐汇成两行。

    不是早就和她毫无瓜葛了么。

    苏以荷吸了吸鼻子,翻了个身,正埋着头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桌子摩地的声音。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没了声音。

    接着又隐约有点声音传来,苏以荷忽然想到什么,像是抽疯一样忽然从床上坐起来,连鞋都没穿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苏以荷在客厅里搜寻了一圈,发现他正弯着身子撑着旁边的椅子,听到她的开门声才条件反地转过头来看向这边。

    苏以荷赤着脚不发出声音,她轻轻地走过去,和缓缓直起身子的男人面对着面。

    zoe知道苏以荷出来了,可是听不出声音,忽而又感觉有人靠了过来,他伸出手触碰到她的肩膀。

    苏以荷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没有反应。

    苏以荷极力忍住颤抖开口问,“怎么了?”

    zoe知道是她,“你去睡吧,我去洗手间刚才不小心碰到桌子了。”

    “嗯。”苏以荷说完,往后退了几步,故意走出声响,然后站在门外拉上了她卧室的房门,让他以为她进屋了。

    zoe以为苏以荷进去了,开始小心翼翼地按照白天记住的方位走。

    苏以荷站在门前死死地看着他小心着往前挪的脚步,生怕再碰到什么障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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