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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沙 作者:东川平湖生

      大浪淘沙 作者:东川平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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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浪淘沙 作者:东川平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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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不能转生。这些孩子们就这么在这无光的地狱里被束缚了数年光阴。

    萧途握着剑,天衍九剑第一剑已经开始起势。他想要人为地劈开一道生门,强行把他们送进去。

    第一剑,破障。

    除旧迎新,象开天之辟地;力拔千钧,碎山河之混沌。

    天衍九剑前三剑,走的是大开大合之势,“瞳焉如新出之犊,而无求其故”。

    少年壮志凌云,三剑乾坤破。

    然而就在他将要劈下的那一刻,林歧按住了他的手:“我来。”

    听潮剑潮起浪涌。

    听潮剑同天衍九剑的前三剑很像,都以“狂”为剑意,不过天衍九剑是少年意气之狂,听潮剑是天地唯我之狂。

    潮起为我,潮落为我。

    这天地间的一切法度,都是因为我。

    剑光伴随着众人的往生咒,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口子,从孩子身上飞出来的灵光源源不断地透过口子,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那里是真正的大罗天。

    一切开始的地方。

    林歧一直目送着最后一点灵光穿过去,他才收剑回鞘,面上尽显桀骜。

    少年的林歧还没有长成后来的内敛,喜怒哀乐都带着刺,好像无时无刻都把“老子天下第一”六个大字挂在脸上。

    萧途看着他。

    天底下会听潮剑的人很多,然而“听潮剑”却只有一个。

    听潮剑,林歧。

    洞玄派最年轻的客座长老。

    萧途低头瞟了眼自己手中的剑,名不见经传。

    他心头莫名地有点不痛快,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只好捏把捏把将罪过都推到了恶魇的头上。

    萧途低声道:“不关你的事。”

    林歧把他的肩头揽了过来,一脸的理所当然:“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他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我账上记着的天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差这一次。”

    萧途嘀咕了一句:“老油条。”

    这时候,林歧同时朝他偏过头,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轻轻笑了一下:“不关你的事,别想太多。小孩肩上的东西多了,就塌了,长不高。”

    萧途反手推了他一下。

    沧涯十三卫已经完成了装殓。

    然而少了一个人。

    谢西川找了半天,最后跑过来问:“这个王逸是……”

    萧途:“是我。”

    第21章 第二十章 乱局

    京兆府炸开了锅。

    这些年丢过孩子的家庭都争先恐后地往里头挤,有的已经鬓发斑白,步履蹒跚,被子女搀扶着走进来,颤颤巍巍地认领着不成型的骸骨。

    还有的父母已经故去,是兄弟姐妹来的。

    但是更多的,是无人认领的。

    当年奉天大祭上很多都是从各个地方来的旅客,三十六天幅员万里,一时也赶不过来。

    七个耗子洞,丧生者无数,都是些无名骸骨。

    许多百姓满怀希望地踏破了门槛,先是让满目枯骨敲了一棒槌,再是让无名锤了一榔头,哭都哭不出来。

    “你们家?”

    “我们家在皇崖天,过不来。”

    萧途坐在栏杆上,异常平静地看着人世悲欢。

    大悲和大喜,都伤身,也伤神。他这些年封感念经攒下来的底子都让这场魇动败了个干净,连着背了好几遍废话连篇的《传习录》才勉强从细枝末节里捡起来一点心如止水。

    经过十四年的滋养,恶魇已经和他的神识海长在了一起,掰扯不开了。

    他现在还能够控制得住,以后呢?

    恶魇只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深入骨髓。而人的意志,最他妈是个说不准的东西。

    他总有一天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萧途抱着“藏锋”,像是抱着救命稻草。

    林歧的手从他的头顶上伸了过来,把他怀里的“藏锋”抽了出来:“抱它做什么,不如抱我。”

    萧途:“……”

    大魔头的黑名单里,有了第一个幸运儿。

    京兆府能认领的孩子已经认领完了,百姓们抱着骸骨痛心疾首,要求惩治真凶,京兆尹被他们拉来拉去吵着要交代,头都大了——他们没有抓到真凶。

    他们连真凶的影子都没看见,又哪里给得出来交代?只能一遍一遍地说着“高度重视”“尽力盘查”……

    可是有谁听呢?

    萧途和林歧还抢着“藏锋”,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半死不活的萧知意,浑身透着冷汗。

    林歧不在,王砚悬再次裂开的伤就只能让他来治。十道九医,他也不是说不行,但有个致命的问题——他晕血。

    他几次都要晕过去,掐着自己的大腿才冷静下来。

    王砚悬一听说沧涯十三卫回来了,别说衣服,他连伤口还在流血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地就跑出了丞相府。

    他穿过人群,把剩下的骨盒看了个遍,有名字的他不认识,没名字的他认不出,他崩溃地忘记了思考,抓着旁边的谢西川问:“我哥呢?!”

    谢西川:“你哥是谁?”

    王砚悬:“王逸!”

    萧途回过头,不明所以地望着来人。

    林歧趁他分神往他小腿上轻轻踹了一脚,萧途回过头,立马抬腿挡了一脚,手上的力道却一刻也没松过,林歧被他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还给我!”

    “嘶,给你给你,有人看着呢。”

    萧途抱着“藏锋”,心总算踏实了下来。

    他白了林歧一眼,说了句“你还怕看”?然后才转过身去看来人:“请问你找谁?”

    王砚悬死死地盯着他,目光晦暗不明。

    萧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又想再问一句。这时候林歧用肩头蹭了蹭他,附在他耳边说:“哎,别说,你俩长得挺像的,你好像姓王?”

    萧途仿佛被电了一下。

    他仔细地打量着来人,认真到微微皱起了眉。是挺像的。但他不敢确定。

    小孩一天一个样,更别说十二年了。记忆中的鼻涕虫和面前这个挺拔的身躯完全对不上号,他试探性地喊了声:“阿适?”

    王砚悬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几乎要把萧途洞穿。

    他缠着绷带的手激动地颤抖起来,活像得了羊癫疯。他边抖边往前走,要去触碰萧途。然而,在他即将碰到的时候,两眼一闭,就地倒了下去。

    萧途:“……”

    林歧竖起了大拇指:“这波投怀送抱,厉害啊。”

    萧途给了他一胳膊肘。

    他抱起王砚悬就回了丞相府,林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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