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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奴 作者:诸葛喧之

      了顿,易洛迦道,“不过如今是我平西爵府的下人了。”

    管家并没有太多惊讶的空闲,因为接下来易洛迦就笑吟吟地把他拉到一边,全无主仆隔阂地谈了起来:“老刘,你和我说说,二弟怎么想明白了?他之前不是死活闹着不愿娶孙家小姐为妻吗?”

    刘管家这才潘然回神,把目光从苏越身上挪开,在怀里摸索了一番,摸出了张红底烫金纸,上面有些精细的暗纹,花体易北文字写着婚宴的时辰,场所,新娘新郎和邀请的嘉宾姓名。

    老刘把请帖呈上,说:“这个老奴也不知,不过仲少爷来的时候神色不悦,好像……好像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易洛迦修长的指尖抚过纸面,末了淡淡微笑道:“不论怎样,二弟终于也有了着落,孙家小姐虽然多病,但好歹是个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到底不会让二弟吃了亏……”

    他说着,双手一合,将请帖合起:“我回书房看看老太太捎来的信,老刘,这请帖你暂帮我收着。”

    老刘接过请帖,易洛迦看了一眼苏越,又轻声道:“苏越虽然是下人,但舒服日子过惯了,你吩咐下去,让其他人别真把他当奴隶使唤。另外,让翠娘把晚枫苑那间厢房收拾了,给他住下,别委屈了他。”

    一听这骤然温柔了几分的语调,刘管家有些诧异地扬起眉,接着他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又看了看相貌细腻的苏越,心里大约是明白了什么,恍然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就领着其他几个家丁下去落实了。

    易洛迦独自回到书房,顺带把门带上,母亲捎二弟带来的书信就工工整整摆在案上,以白玉镇子镇住。他把它从玉镇下轻轻抽出来,拨亮了烛火开始读信,信写的不长,嘘寒问暖,但主要意思就是催促易洛迦赶快找一个夫人,好了却老人家的心结。

    “找个大户人家的姑娘么?”易洛迦垂下睫毛,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信纸,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将母亲的书信凑到焰苗上,火舌舔动,纸张迅速打卷然后蜷缩成灰烬,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拎着信角,看着火焰渐渐蹿上整张纸面,深蓝的眸海被火光点亮。

    “不喜欢她们,又何必耽误别人一生……”

    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刘管家已经把事情都吩咐下去了,正迈着蹒跚的步子匆匆忙忙往北苑赶,易洛迦叫住了他:“老刘,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晚枫苑地上积了好多枯枝败叶没打扫,翠娘一个人忙不过来,老奴正准备去北苑找人帮忙。”他说。

    “这种小事就让别人去跑腿吧,老刘,你岁数毕竟大了,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该注意身体才是。”易洛迦笑得很温和,全然没有主子的架子,他接着问刘管家,“对了,二弟的府邸离这里该有好几里地呢,怎么没留他住下来?”

    “哦,是这样的,仲少爷说他晚上有一个想见的人,就不在府里留宿了。”

    “想见的人?是谁?”

    “老奴不知,只知道仲少爷去了……呃……”刘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易洛迦一眼,才犹豫地说,“……伊人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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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伊人楼 ...

    伊人楼,这是易北都城最大的青楼。

    相传,十年前从鞑吾国逃亡来了一位国色天香的年轻舞姬,携着她的弟弟在易北都城落脚。这位操着浓重鞑吾腔的碧眼美人为了让自己和弟弟活下来,不惜卖身给当时最有钱,但又老又丑的钱庄老板。

    那钱庄老板年事已高,却没有家室,当他病逝的时候,他把他的财产都留给了这位舞姬。舞姬便用这笔钱在御雅街买下了一块地,又买了三十余位姑娘,于是,御雅街头就多了这栋“伊人楼”,并在十年后一跃成为易北规模最大的青楼。

    有男人不屑地说:“那个鞑吾来的臭婊/子,拿着易北男人给她的钱,在易北作威作福,真是下贱得够可以。”

    可是不管别人怎么说,银亮亮的纳贝尔还是如同流水般淌进了鞑吾舞姬的荷包里。

    易北男人爬上了伊人楼姑娘的身子,伊人楼姑娘戴上了全易北最华贵的首饰。

    如今这位鞑吾国舞姬已有三十余岁,她的模样已经大不如从前,而且也不再有年轻时那股子清纯劲儿了,她喜欢往自己脸上打厚厚的粉,涂上艳丽的口红,抹上浓重的腮红,红裙绿袖,两鬓簪花,一个劲儿地招蜂引蝶,比如现在——

    “哎哟喂,这不是刘官人吗?可还安好啊?我家兰兰等了你好久呢,什么?你说刚才看见她和章公子在楼上喝酒?哎呀呀你肯定是看错了,我家兰兰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呐,不过我突然想起来她今天好像身体不适,不能接客……来来,刘官人,不如你看看这位?这是我们家秀秀,瞧这水蛇腰,这丹凤眼,这红酥手,秀秀,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刘官人倒酒。”

    绉纱红裙在一片淫/声情语,你侬我侬中穿行而过,撩开桃红色的纱帐,拨开金色串珠碎帘子,鞑吾舞姬——不,如今该称“伊人嬷嬷”,摇着桃花扇子笑吟吟地招徕着客人。

    然而,当这位小鸟依人的伊人嬷嬷转过头,看到门口立着的某一个人时,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顿时就像一团臭泥巴似的散落成稀稀拉拉一滩。

    “他娘的……怎么又是这个王八孙子。”伊人嬷嬷狠狠一跺脚,扭过脸对旁边的几个丫鬟说,“去去去,把那个招人嫌的臭男人轰出去,堵在门口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让他四肢着地弯腰低头双手抱膝缩成球状——滚,赶紧滚。”

    让伊人嬷嬷愤愤不平的男人叫易欣,也就是易洛迦的亲弟弟,在司库署担任总令使一职。

    易欣不顾几个姑娘的推推搡搡,一路铁青着脸闯进伊人楼,伊人嬷嬷往二楼客房去了,他便也跟上,有姑娘跑到他前面,拦住他:“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我们嬷嬷不要见你,为何还跟了来?”

    “烦死了。”易欣刷的一下拔出了佩剑,目光如狼似虎,剑尖直点对方咽喉,“滚开!”

    “你……”

    越过吓软在楼梯上的姑娘,易欣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阴着脸上了二楼。他转过了重重帘幕,在偏僻的西北角尽头找到了同样没好脸色的伊人嬷嬷。

    两人在昏暗的烛光下对视了很久,易欣的剑指着她,伊人嬷嬷没有动,表情很漠然。

    易欣的剑逐渐垂了下来,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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