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劫数难逃 作者:烟雪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梅若男说:“李牧,我们不妨来做笔交易。”

    周远山和李牧皆是一怔,不解地看向梅若男。

    梅若男忍不住深呼吸几下,然后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支粉红色的手机,递到李牧的面前:“立博的经营权,还有岳欣桐的行踪,我和你换三个条件。”

    周远山虽是一头雾水,却也听出个中端倪,他连忙抓住梅若男的手,说道:“立博的经营权和岳医生的行踪,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比起周远山的理智,此时,李牧的眼里却只有那支粉红色的手机——那是岳欣桐的手机,他不会认错!

    多日悬而未决的恐惧终于有了着落,李牧虚软了膝盖,一边无助地靠在阳台的护栏上,一边向梅若男急切地问道:“什么条件?”

    梅若男将手机交到李牧手里,平静地说道:“第一,你必须说服你的父亲,保证我周叔在这场劫难中全身而退;第二,立博必须给星辰注资,无条件帮助星辰完成‘跟我走’计划;第三,我们老板看中了d市的公交媒介,希望立博可以让出一半的市场份额,让莫斯吃一半的蛋糕。”

    三个条件,按轻重缓急有序排列,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李牧看着梅若男,似是要看穿她的心:“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会答应你?”

    “李牧。”此刻起了一阵夜风,梅若男突然觉得冷,“你知道为什么会有第三个条件?因为岳医生是在莫先生的庇护下出境的,以莫斯集团在海外的势利,你以为你会找得到她吗?”

    李牧闻言一怔——他g" />本没想到,岳欣桐的出走竟有莫家森的胁持。

    “你不是想要立博么?你不是担心我会把立博抢走吗?如今我把岳医生的行踪双手奉上,再加上立博的经营权,只换你这三个条件,应当是绰绰有余吧?”

    威逼加上利诱,梅若男不相信李牧不动心。

    “李牧。”一直沉默的周远山也终于开口,虽然他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李牧与岳欣桐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多少也感知一二,“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那么他得到了全世界又能怎么样?”

    他说着,将瑟瑟发抖的梅若男搂紧怀里——就像他,他那么努力的往上爬,不过是希望有一道:“那……蒋姨,咱们出发了。”

    车子划入雨中,梅若男降了车窗,凉凉的雨意便随风吹了进来,很是让人神清气爽。

    工作日的早晨,路上还是拥堵,梅若男开开停停的,还是在三环上二环的高架桥上堵了个彻底。

    这时,窗外的雨却已经停了,雨后的阳光淡淡地照进来,还带着一股芬芳气息。

    梅若男心情尚好地打开车里的广播,电台正好播到无印良品的一首老歌,《雨过得心虚,但这毕竟关乎她下半身……哦不,下半生的幸福,她必须为自己争取一下。只见她踢了踢自己的高跟鞋,眼观鼻,鼻观心:“可是你给我找的那些相亲对象,都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你怎么就能放心地把我交给他们?”

    这一次,简玉柏是真的笑了。他玩味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那表情像是在说:你也好意思嫌弃人家吃喝玩乐?

    不过穷寇莫追,这点儿道理简玉柏还是懂的。他缓和了表情,语气也认真起来:“安排和你相亲的人选,都是我j" />心挑选过的,爸妈也都同意,配你那是绰绰有余。就像上周的那个言三,条件甚好,是你自己弄砸的。”

    简玉柏口中的“言三”名曰言铮,是t市海运船王的三公子。无论是外形、家世、年龄和学历,各方面和简碧柔都是顶配的。

    只是简碧柔自己作死,相亲那你。我手下的姑娘哪个不想像你一样?吃好穿好,万事不愁,再借着父母兄长的庇荫嫁个好人家。你倒好!自己往染缸里跳!”逼良为娼的案例她许思思看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个小姑娘因为相亲跑来坐台的,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

    “哎呀,学姐,你就帮我这一次忙吧!”

    “行行行。”缠不过简碧柔的绕指柔,许思思只能答应,“就今,姑娘们都花枝乱颤地笑成一团,只剩一个简碧柔,呆愣地坐在那里,没有表情。

    虽说没有表情,但她心里已经把这个元翘骂了个彻底。尽管他这话听着是句恭维,可惜表情太过猥琐。简碧柔这辈子最恨贬低女x" />的沙文猪,此刻只恨不得给这个元翘几个耳光。但她碍着徐思思的面子,这一会儿只能忍着。

    但也就是因为她这幅不为所动的模样,倒叫元翘注意了。

    “哎,你。”元翘说着,就把戴了玉扳指的食指指向简碧柔,“过来给小爷看牌!”

    虽说她简碧柔今了句:“这娘们也真够败家的。”

    而言铮,依旧只是笑着,不说话。

    (七)

    气氛好,心情好,几杯红酒下肚,一向自诩酒量好的简碧柔,也就……醉了。

    此刻的她,正面色潮红地坐在言铮身边。手里的红酒杯已经空了,她正要弯腰去拿酒瓶,却被言铮拦住了。

    他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就势夺过她的酒杯,语气轻柔地哄骗:“别喝了,你醉了。”

    “才没有!”简碧柔说着,有些胡闹,她一边试图挣脱言铮的“钳制”,一边还要去拿酒瓶。

    见她如此冥顽不灵的模样,言铮只能双手将她搂进怀里,将她整个人牢牢擒住。温热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elsa,你乖。”

    简碧柔一愣,顿时就停下了动作。

    言铮今日穿得随意,是很简单的白色t恤配灰色针织衫。但隔着薄薄的布料,简碧柔竟觉得他的a" />膛,格外的宽广和熟悉。朦胧之间,她抬起自己红透的脸庞,神色不清地看向言铮,“你……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英文名?”

    “我是言铮。”他说着,伸出右手,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左手还紧紧锢在她的腰上。

    “哦,对。你是言铮。”简碧柔重复着,眼里忽然有了戾气。只见她伸出一只食指,一下一下地点在言铮的a" />口,嘴里还念念有词:“说!说你为什么要败坏我的名声!?”

    他们两人相亲的酒店极其隐蔽,除了言铮,简碧柔想不出还有谁,会将她那日乖张的行为举止说出去。

    “想知道?”言铮说着,握住她那只让他心猿意马的食指,笑着说道:“想知道的话,就和我走。”

    (八)

    其实言铮也没带简碧柔去哪里,不过是在如意楼开了间套房,替她醒酒。

    “啊,大床!”简碧柔一进门,就看见卧室中央那张king size的双人床。酒醉的她像极了孩子,只见她一边欢呼,一边踢掉自己的高跟鞋,然后朝那张大床跑了过去,纵身一跃,整个人便陷入那柔软的大床。

    言铮脱了自己的针织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他一边任由简碧柔在床上滚来滚去,一边就去烧水泡茶,想给简碧柔醒酒。

    期间,他还不忘给简玉柏发了条短信,告诉他,简碧柔和他在一起。

    茶水一会儿就沸腾了,简玉柏的短信也很快回过来。他说:她和你在一起,我放心。

    言铮笑着将手机滑入口袋,然后端着水杯,就去卧室找简碧柔。

    “elsa?”此刻的简碧柔已经安静下来,言铮走进去,就看见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她今晚穿了条低a" />的连身长裙,此时裙摆翻起来,露出她光洁漂亮的小腿,言铮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抽了被子就盖在她身上。

    只是他替她盖好被子,正要起身,就见简碧柔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吵醒你了?”言铮说着,顺势坐在她身旁,“头痛不痛?要不要喝茶?”

    “你说。”简碧柔神情严肃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指着言铮的鼻头就问道:“你为什么要破坏我名声?又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英文名?”

    她没在国外念过书,每年只有一、两个月会陪着父母去加拿大度假。这个英文名……这个英文名,是她心里的一个秘密。

    卧室的灯光很柔,是让人容易放下心防的暖黄色。言铮与简碧柔面对面坐着,一时间竟无言语。

    “elsa。”沉默良久,还是言铮先败下阵来,“还是不记得我么?我是为了我们的约定回来的啊。”

    可是言铮的话,似乎没有唤起简碧柔的半丝记忆。只见她盯着言铮看了半晌,复又滑入被窝,喃喃地说道:“我醉了,想睡觉。”

    言铮一怔,最后只能微微叹息。他替简碧柔盖好被子,然后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嗯,好梦。”

    (九)

    半睡半醒之间,简碧柔做了梦,但这似乎不是一个好梦。

    梦里的她好像回到八、九岁,还是穿泡泡裙和绑羊角辫的年纪。加拿大的夏带我们去打猎,你别跟着我!”

    可一向被宠惯的简碧柔哪里肯听,只固执地跟着,“我也要去打猎!”

    和简玉柏一起的还有几个少年,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小伙子回了头,朝简碧柔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说:“女孩子打什么猎!?还是躲在家里玩洋娃娃比较好!”

    他的话音刚落,少年们“轰”的一声就全笑了。

    小碧柔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被嘲笑的滋味,那感觉就像是爬满苍蝇的糖果,让她觉得恶心又难过。她终于不跟了,只看着哥哥们穿过光影交错了门廊,朝马厩的方向走去。

    从那儿以后,简碧柔就痛恨所有看不起女x" />的沙文猪。

    (十)

    哥哥打猎去了,家里的大人又都关在书房里。小碧柔一个人坐在卧室的地毯,哭得好不伤心。

    哼,臭哥哥,坏哥哥。妈妈交代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他竟然敢不带自己去打猎。等会儿妈妈从书房出来,她一定要向妈妈告状。

    小碧柔抽泣着,一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鼻涕,一边在心里打着告状的腹稿。全然没注意自己的门外站了个人。

    小碧柔终于不哭了,她将用过的纸巾团成一团,朝不远处的排列整齐的芭比娃娃丢过去。

    谁说女生只能玩洋娃娃?她以后一定要向那个黄毛鬼证明,她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正当小碧柔在心里暗自立誓的时候,她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嫌弃的声音,“你好脏。”

    小碧柔一怔,连忙回头去看,就见一个和简玉柏年纪相仿的小男生,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你是谁?”尽管年纪小,但并不代表简碧柔没有防备心。只见她神情严肃地从地毯上站起来,抓过一旁的抱枕护在a" />前,“你怎么进到我家里来的?”

    今着,重新将她捞回自己怀里,“如果我不坏你名声,你又跑去和别人相亲怎么办?”

    呵。他还狡辩。

    简碧柔埋怨着,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这下我嫁不出去了,你逞心如意了吧。”

    “多好。你又脏,又笨,脾气又不好。谁娶你,谁倒霉!”

    “言铮!”简碧柔喊着,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拳打在他肩上。

    眼见她声势浩大的攻击就要过来,言铮连忙握住她的拳头,说道:“我自认倒霉!”

    只这五个字,倒让简家小姐的气焰倏地灭下去。

    她有些气馁地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胛,心想自己这辈子,除了他,估计是真的嫁不出去了。只能认命地说道:“我不想办婚礼。”

    “好。”言铮答得干脆。

    夜色已经深了,忽然有一阵暖风吹进来,刮起卧室没有拉紧的窗帘。万家灯火中,有一对刚刚相认的情人,正在紧紧相依。

    作者有话要说:碧柔的番外到此就结束了,下一篇是李牧的番外。

    ☆、番外:不能没有你

    李牧找到岳欣桐的时候,正是八月底,那是b市最炎热的季节,可是一向多雾多雨的英国,已经进入了早秋。

    莫家森将岳欣桐安排在一个叫做莱斯特的城市,那是英国的第十大城市,外来人口居多,但治安还不错,有两所大学,生活节奏也慢。李牧走过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停在维尔福路92号的门牌前。

    那是一栋白色的三层小洋楼,楼房前有个小花园。而李牧心心念念的身影,此刻就站在花园里。

    岳欣桐看起来胖了不少,她今道:“你来了。”

    这是一个陈述句。隔着雕花的铜色铁门,李牧没来由一怔。他揉了揉自己有些疲累和干涩的眼睛,哑着声音反问:“你知道?”

    “嗯。”岳欣桐说着,拉开铁门,让李牧进来,“梅小姐都发短信告诉我了。”

    *

    莫家森把岳欣桐照顾得很好。白色小洋楼里采光充足,即便是在y" />雨连绵的英国,也让人觉得窗明几净。他还特意给岳欣桐请了个保姆叫利嫂,台湾人,会做中餐。

    “这是……?”利嫂不知道岳欣桐过去的那些事,自然也就不知道李牧的身份。

    “一个朋友。”岳欣桐答得四两拨千斤,但躲闪的目光却让利嫂了然于心。

    看来是孩子的爸爸。利嫂想着,不禁想起莫先生前几日的交代。她走到玄关,一边拿起外套,一别对岳欣桐说道:“岳小姐,我家里突然有点事,一会儿……就不陪你去做产检了。”

    “哦,好。”岳欣桐答着,倒也觉得没什么大碍。她到英国有些日子了,大多时候的产检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利嫂笑着,又交代了些事情,就走了。倒是李牧一直呆愣在原地,丧失了他原本该有的聪明与分寸。

    一个朋友?产检?这些词仿佛太阳系外的第n颗星星,陌生得让李牧觉得渗人。

    “喝茶吧。”岳欣桐说着,塞了一只白瓷的马克杯在他手里。温热的英国红茶,加了n" />和糖,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让李牧稍稍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向岳欣桐,她就坐在他对面,巧笑嫣然,不躲不闪,隔着缭绕的水汽,李牧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她了。

    他是做了打硬仗的准备来的。他告诉自己,无论她怎么哭闹,他都会求得她的原谅,然后再带她回国。可是她这会儿不仅不吵不闹,反而格外冷静,对待他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般的冷漠。

    照岳欣桐方才的说法,梅若男是早就告诉她,自己要来。而如果她要逃,应该早就离开。可她如今不仅没逃,反而还就坐在他眼前,像是等了他很久一般,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李牧想着,心里便生出漫无边际的惶恐来——这个岳欣桐要做什么?在他的印象里,她一向是j" />明倨傲的,如今这幅恬淡知命的样子,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

    只这一秒,李牧倏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牢牢握住岳欣桐的手。

    他这个动作来得十分突然,岳欣桐有些措手不及,她尝试抽开自己的手,无奈李牧握得太紧,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欣桐,”李牧声音像他的掌心一般灼热,语调却十分急躁,“和我走,我们回国。”

    他已然方寸大乱,在飞机上打得腹稿,通通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李牧觉得,自己就要失去岳欣桐了,那种即将失去的感觉太吓人,吓得他五脏六腑都痛。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到了失去时,才知道害怕?

    “欣桐。”李牧说着,强烈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现在就让万秘书订机票,我们马上出发去机场。”

    “李牧,我在客房给你准备了衣服,你去洗个澡吧。”相较于李牧的激烈,岳欣桐依旧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她说着,就把李牧带向客房,“洗完澡,你陪我去做产检。”

    *

    英国的公立医院一样拥挤,人群熙攘,来来去去,但好在有秩序,也就显得不那么吵闹。

    李牧洗了澡,换了衣服,整个人也j" />神多了。此刻,他正陪着岳欣桐坐在产科的候诊室里,等待护士来叫她的名字。

    公立医院的条件比较一般,候诊室里的木头椅子又直又硬。李牧挺了挺了自己的背脊,看了看他身旁的岳欣桐,忍不住旧话重提:“欣桐,我们回国去……我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生。”

    “李牧。”岳欣桐说着,放下手里正在编制的毛线衣,“这个医生我预约了很久,有什么话,我们做完产检再说好吗?”

    李牧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这时,恰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孕妇走过来,她的肚子比岳欣桐的大得多,眼瞅着应该快要生了。

    “lisa。”岳欣桐用英文与她对话,“好巧。”

    “是啊。”被称作lisa的孕妇似乎与岳欣桐很熟悉,她好奇地看了看一旁的李牧,小声地问:“这是谁?”

    李牧耳尖,饶是lisa的声音再小,他还是听清了她的疑问。那句“一个朋友”还犹由在耳,lisa的这个问句只让他觉得心惊r" />跳,李牧只能牢牢握住岳欣桐的一只手,好让自己烦躁的内心安定下来。

    而这一次,岳欣桐却没有回答,她只是 />了 />自己的肚子,冲lisa笑笑。

    lisa见势,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她越过岳欣桐,朝李牧伸出手,“先生,您好。您一定是孩子的爸爸。”

    不过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李牧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畅通了。他握住lisa的手,露出今:“他们班好像拖堂了,我回家的时候,他们班还没下课。”

    梅若男被周家收养后,就转到了周远山在读的私立高中,蒋新亚特意安排了司机接送他们上下学,只是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导致周远山总是一个人回来。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梅若男是不想让同学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周远山忽然就烦躁起来,他站起来,“我先回房了,吃晚饭的时候再下来。”

    他说着,就往楼梯口走,忽而就在大厅的侧门处瞟见一个人影。

    月牙白的衬衣和深绿色的百褶裙,他心里一动,就往侧门走去。

    果然,梅若男正拎着她咖啡色的书包站在门口。

    她本来一直低着头,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一抬眼,就被周远山吓了一跳。

    “舍得回来了?”周远山问着,口气十足十的揶揄,“公交车舒服么?”

    梅若男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我今笑,忙碌的一着:“小白,你在等我吗?”

    哟,敢情是“老相好”?周远山想着,眯了眼睛——这个梅若男,对一只小狗都比对他好。

    周远山正不满着,梅若男已经朝他看过来,“周远山,把我的书包递给我。”

    周远山闻言一撇嘴——这丫头真是得寸进尺,让他拎包也就算了,还敢继续使唤他。

    不过他不高兴归不高兴,还是拎着书包走过去。梅若男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片培g" />,翻出来,就直接喂给小白。

    周远山定睛一认,才发现那是今中的绑架?

    梅若男想着,尝试地扭动了一下,发现手脚的麻绳实在太紧,她刚想呼救,却发现自己被堵住了嘴巴。

    就在她一头莫展的时候,仓库的门突然开了,一女两男走进来,梅若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对方看起来同她一般大,可是衣着打扮却颇为不同。她同这些人也不认识,他们为什么绑架她?

    “周远山喜欢的姑娘……”黄毛上下打量着,“也不过如此嘛。”

    “就是,”老p附和着,甚至上前一步,“长得哪有我们老大漂亮。”

    乐娉婷原本也以为周远山喜欢的女孩儿定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没想到竟是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

    想起他昨天搂着这个丫头片子笑得开心的样子,乐娉婷就有深深的受侮感。

    她走上前,一把撕开梅若男嘴上的胶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梅若男虽然还有点迷糊,但多少也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当下的状况,她看着乐娉婷,心想她大概是周远山的某个狂热追求者。

    那个周远山!他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为什么非要把麻烦引到她身上啊!梅若男想着,硬是闭紧了嘴巴。

    见对方不说话,乐娉婷又问:“他还有没有别的联系方式?我打他手机不通。”

    自她上一次给周远山打过手机,周远山就换了电话号码。而她跟踪他回家,也总是半路就被甩开了。

    其实乐娉婷绑架梅若男,也是纯给周远山逼急了,才出此下策。

    她只是想约他出来。他的心上人在自己手里,她就不信他不从了她。

    这个女孩子还真是胆子大,追周远山都追到这个地步了。梅若男琢磨着,忽然反应过来,莫非这就是大师口中的“劫数”?

    既然是劫数……那她就受着吧。梅若男想着,更加不说话。

    “这臭丫头嘴巴真紧!”黄毛跟在乐娉婷身边多年,哪里见她受过这样的对待,生气地扯住了梅若男的头发。

    乐娉婷也有些恼火,目光冷冷的,她沉默了半晌,说道:“把她带到海边去,不要淹死她,问清楚周远山到底在哪里就行!”

    *

    梅若男被老p和黄毛带出了仓库,才发现天已经黑透。

    看来她失踪的时间还不长,不知道周家有没有人出来找她。

    大概不会有人出来找她吧。蒋新亚是巴不得她出事的,这会儿估计正在家高兴着呢。

    梅若男想着,踉踉跄跄地被拖到海边,还没来得急站稳,就被推进了海里。

    晚上的海水真凉,她认命的闭上眼,任海水打在自己身上。

    泡的时间久了,都冻到了骨子里,她挣扎着爬起来,就又被人按下去。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持续了半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微亮。她只听见头顶有个女声,远得仿佛来自地狱,“周远山到底在哪里!?说了就放了你!”

    海水里的梅若男已经意识模糊,原本还扑腾的双手也渐渐没有了动静。

    力气仿佛都化成y" />体,从她的指尖一点点地流出去,和海水混在了一起。

    周远山在哪里?是不是在来救她的路上……?

    “老大,老大,你看她不动了!”老p紧张起来,向乐娉婷喊道,“她不会死了吧?”

    一直抓着梅若男头发的黄毛也终于面露恐惧,“艹,玩大了!”

    “老大,快……快听,是……是警笛的声音!”

    乐娉婷分辨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警车的鸣笛声,只能啐了一口,“妈的,快跑!”

    黄毛闻言,终于松开梅若男的头发,跟着老p和乐娉婷拔腿就跑。

    警笛声越来越近,失去支撑的梅若男却渐渐地往海里沉下去,冰凉漆黑的海水,仿佛生出许多枝节来,缠住她的手脚,要将她拖入永夜之黑暗。

    “梅若男!”一个惊恐的男声突然传进耳膜,梅若男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睁开眼睛,就看见周远山划破水面上的最后一点光,朝她游了过来。

    他紧紧抱住她,将她拖出水面,可是她的身子又冷又硬,微眯着眼,没有半点生气。

    他连忙脱了外套将她包住,一低头,就吻在她唇上。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仿佛都带了魔法,梅若男挣扎了一下,硬是将a" />肺里的海水吐了出来。

    “周远山,”她说着,声音沙哑,“‘劫数’……过了吗?”

    “傻瓜,”见她有反应,周远山终于心安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才是我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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